深井鱼

重启观影体之瞎掰扯

By 深井鱼

这事的开端都是因为我收到了一封邮件。

关根的邮箱很多人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但这封邮件是发到我私人邮箱里的，这就很值得研究了。

我的私人邮箱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作为一个名义上和实际上都差不多是个普通良民的古董贩子，这部分少数人里为数不多还活着并且会使用邮箱的人哪一个都没理由给我发邮件。

邮件内容只有一个视频，没有留言。发信人也平平无奇，是一个八位数的qq邮箱，我试着加了一下，没有通过，看简介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号，生日填写的是我的生日，地区写的是中国浙江杭州，就很离谱。

其实我是有点新奇的。我收到神秘视频音频的次数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录像带留声机一类的东西，搞得大家好像都是从千禧年初期穿越来的，把“土夫子”的“土”字贯彻落实个彻底。

我甚至第一时间给苏万发了个视频邀请问是不是他们三个零零后在搞鬼，但苏万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绝对和他们三个没有关系，如有半句谎话就让我们俩共同的师父视力恶化，于是我就不怀疑我向来尊师重道的小师弟了。

其实他不用拍胸脯保证我也相信他，主要是邮件里的视频实在诡异得不像是他们三个熊孩子能搞出来的样。

这个视频究竟是什么内容，我先不说，我只能说在我还算有几分阅历的四十几年生命里，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视频，其诡异程度不亚于我第一次见到齐羽在地上爬。

鉴于视频内容，我本来想在我们的微信五人群里传播一下，结果微信它个事逼app不能发20M以上的文件。我猜例如黑瞎子这种年龄比电子邮箱都长的人未必还有定时查看邮箱的好习惯，而我的确也不知道除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外小花和黑瞎子别的联系方式，索性把他俩叫过来当面讨论。

他俩是一起来的，黑瞎子开着一辆二手丰田，我猜他又去兼职滴滴司机了，看起来就像刚接完活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忙之中赶赴家庭聚会的社畜似的，让人不由得鞠一把同情泪。

小花坐在他二手车的副驾驶位上，也不知道他一个又挑剔又事逼的人怎么忍下来的。该说我师父还是我师父，我要是让小花坐二手丰田副驾驶，小花能在朋友圈挂我一年，让所有人都知道吴家小三爷不懈努力终于把家产败光了。

我把这二位请进屋里，胖子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袋瓜子，已经开始嗑上了。小哥的姿势倒是还和我出门迎客时一样，一副在虚空中探寻宇宙万物真谛的样子，手里也握着一把瓜子。

胖子见小花和黑瞎子到了，热情洋溢地递了一把瓜子：“来来来，都来坐。”

黑瞎子笑嘻嘻拿了一把，转头问小花：“解老板吃不吃？”

小花摇头：“油太大，我不要。”

得，严肃气氛全被这两斤瓜子给破坏了。

我也习惯了胖子化万物为滑稽的能力，坐到小哥身边。小哥翻开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了一把剥好的瓜子仁。

小花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有人给我发了一个视频，你们最好看一下。”

估计我的表情很严肃，因为小花的状态一下子就不对了。他从黑瞎子车上下来的时候虽然还是解总的范，但是很松弛，是一种知道自己没有危险的样子，但是他现在整个人都绷紧了，和我二叔说的那种随时能下斗的状态差不多。这两种感觉很细微，也很少人能看出来，但我是其中之一。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黑瞎子一眼，又很快转过视线朝我点点头：“放吧。”

胖子还在嘚不嘚地嗑瓜子，边嗑边说：“大花别紧张，那视频我和小哥都看了，没啥大事，就是吴邪同志担惊受怕惯了，比较喜欢大惊小怪。”

我踢了他凳子一脚，然后走过去开始放视频。

视频我和小哥胖子已经翻来覆去看过几遍了，但小花和黑瞎子还是第一次看。刚开始他俩还没什么变化，但随即就看出不对劲了，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着把视频看完了。

视频很短，是一段一段合起来的，每段只有几分钟，总共有六段。

视频放完了，小花皱着眉看我：“这是不是？“

“对，就是我们听雷时候的事。”

“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演一遍？”

“不知道，邮件没说。”

小花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和齐羽的录像带不同，视频里面的人和我们相似又不尽相同，总之绝不是一张脸，但很多地方又惊人的一致，好像在看cosplay。

我收到邮件的第一反应是无力。我没有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在监视着我们，而我们甚至连他们的一点影子也没摸着。

我不知道小花会不会像我一样想，我们虽然有很多共通之处，但小花很多想法和我不尽相同。当年发现无所不在的汪家时我几乎崩溃，但小花好像只要解家不倒、身边几个人不倒就完全不在乎别的了。

但此时，这些都不重要。

黑瞎子看着我们，我们看着他。

黑瞎子没有说话，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看着他。

一个人的神性是很难保持的，很多事情都能轻易抹灭绝世高手的神秘感，比如说知道他过去的经历，也比如说目睹他随地小便。

当初黑瞎子在东南亚的故事是小花给我讲的，而小花大概率是听黑瞎子讲的，所以除了黑瞎子自己外我们没人知道究竟真正发生了些什么。

小花说黑瞎子是在哑女拍摄时遇上她的，还有一番英雄救美的壮举。但如果这份视频是真实的我们的经历，黑瞎子的谎可扯得太大了。

黑瞎子摆摆手，不知道是在说视频不准确还是让我们不要发问。不管哪种，他一言不发的样子都有点异常，但我决定放过他。

胖子看起来想调侃一两句，为了我师父的尊严，我还是用眼神制止了。

胖子虽然不满，但好歹没说话，给黑瞎子留点面子。

拍视频的人太恶劣了，这事黑瞎子解不解释都尴尬，尤其其他片段都有模有样的，没道理黑瞎子的片段就瞎掰不是。

“这视频看起来不全。”我问小花，“会是有人拿我们为范本全演一遍吗？”

小花摇摇头：“应该不会，如果制作都像这个视频一样精良，成本会很高。我怀疑是有人在示威。”

我觉得也是，但忍不住问了一嘴：“你对影视圈有了解？”

“当初有人找我去拍戏，说这里面利益大，门道多，好上岸。”小花笑了笑往下说，“但我嫌太麻烦，了解过后干脆入了点资，没亲自去干。”

有钱人呐，就是喜欢在你自以为已经和他很熟的时候装个逼。不过装逼也许是小花自己的爱好，和有钱人这个群体没什么关系，谁知道呢？我身边虽然装逼的人很多，但他们有没有钱都会装，样本太少，不好判断。

小花点了点屏幕：“我回去找懂行的看看这个视频，再研究一下邮箱ip。”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我点头。

小花朝黑瞎子说：“走了。”

黑瞎子站起来，好像要解释什么又什么也没说，我猜他是想回去和小花单独说。

但临走前黑瞎子还是说了一句：“别信这个视频。”

我点点头。

黑瞎子又说：“你没视频里那么帅。”

我说真的，要不是看在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社会性死亡，我肯定能做出欺师的大不敬行为。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时过境迁，现在我有小哥啊。

小花已经走到车旁了，敲了敲车窗。

黑瞎子马上跑过去给他开门，还像模像样地把手放在门框上挡了一下。

我站在门口送他们，小花坐在车里做出一个让我放心的手势，我朝他笑笑。

小哥、胖子在我身边，小花、黑瞎子在我眼前，别管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我都很放心，而且还能继续一往无前。

黑瞎子发动了汽车，冒着尾烟开走了。

(也许有后续也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