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鱼

[瓶邪/微簇邪]照片似我

By深井鱼

1. 看沙海剧后产物
2. 瓶邪白月光,我永远为瓶邪泪湿衣衫
以下正文


当摄影师那几年我也拍了不少照片,但关于我自己的却很少。

一方面,我不想在“关根”的身份里牵扯太多“吴邪”的东西,而镜头是个很容易让人不自觉暴露的机器,取景框中的世界有时候惊人的敏锐;另一方面,干我们这一行的总会刻意或者不刻意地回避镜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毕竟谁也不知道一瞬间的曝光后会记录下什么秘密。

所以收到黎簇寄给我的照片的时候我挺惊讶的,那里面的我直视镜头,一点没逃避。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打听来我在雨村的地址。我在雨村隐居的事算不上秘密,但小花和黑瞎子绝无可能没事就和人说。家里的伙计有些也知道,但总归都是跟了我几年的人,不会和人烂嚼舌头,消息埋在肚子里烂了也挤不出几个字,想来黎簇也花了番心思。


那天恰巧轮到我煮早饭,邮件送达时胖子和小哥还都没起床。看到发件人的当下我就把信封打开了,一叠照片撒出来铺了满桌。

照片是我们在沙海的时候照的,那时候我骗马爷说黎簇是我的助理,给他个相机让他随便拍。也不知道黎簇从哪把记忆存储卡又找出来了,黑瞎子把他送出沙漠时,他身上可是干干净净毛都没有。

也不单单是我的照片,事实上我的照片只占了为数不多的几张,大部分都是漫无边际没有主题的瞎照。看样子黎簇是把他在沙漠里照的所有照片全洗出来了,厚厚一沓,现在再看有点惆怅,照片里大部分人现在都死了,没死的估计也活不好,毕竟不是谁都有我吴小佛爷的旷达心境的。

也不知道黎簇是个什么意思,他一个字没留,我没必要猜也懒得猜。照片里的大漠裹着沙风与烈日又从我身上刮过,喉咙和皮肤能感到一种粗砾的摩擦感,好像雨村里日夜温润的潮气不过是长梦一场,怪难受的。


我把照片草草翻了一遍,确定黎簇这小孩除了闲的没事干以外没别的信息传给我,就把照片一叠翻个面放在桌角。

对黎簇我心里总是五味杂陈,我愧疚对不起他是真的,我不能告诉他他爸的下落也是真的,他恨我怨我还是真的,整一个死循环,无解。

其实我收山前给他搭过线。原则上我不希望他往我的老路上走,但如果他执意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也不是全然顽固。我记得被我二叔拒绝的感受,好像困兽于笼,世界全与我无关,那种感觉太绝望了,至少我希望能给他些帮助,但黎簇拒绝了,态度还挺强硬,我也就不再管什么。


照片的事我也没想着和闷油瓶和胖子提,他俩和黎簇都不熟。胖子好歹还见过黎簇,闷油瓶干脆连黎簇的面都没见过,看样子也没什么兴趣见。

结果晚上我们仨对着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点泡脚的时候,胖子小眼聚光尖得不行,一眼就看着桌子上的照片了,没擦脚就啪嗒啪嗒拖沓着拖鞋把照片拿过来又继续泡,水点子溅一地。

“天真你背着我和小哥藏什么黄色图片呢?”胖子拿的正好是一张沙漠照,还真是满图黄,“胖爷我这个月除了隔壁大妈和咱院里的老母鸡就没见过雌性动物,有图片还不分享分享。”

小哥看了胖子一眼,又没什么反应地继续泡脚。我算是看出来了,当年他看天花板发呆,估计是在青铜门里看烦了,现在改泡脚发呆,总之发呆不改,万变不离其宗。

翻了几张,胖子马上也反应过来了,敏锐地问我:“那小孩给你寄的?”

我点头。

胖子看着我笑得贼眉鼠眼,笑完又叹气:“你说他这是想什么呢?”

我哪知道他想什么,我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还用得着我俩僵在这吗,九零后的世界我不懂。

胖子继续翻照片,感慨:“这几个小丫头长得不错啊,清纯!”

我没理会他的油腻大叔发言,结果小哥突然朝胖子伸手,胖子嘿嘿笑着递了几张照片过去。

我也好奇地看着闷油瓶,这人不可能对清纯小姑娘感兴趣,不知道是发现什么了。照片我都翻过一遍,黎簇技术不行,我几万的相机给他,他就拍出了拍立得的效果,有的人脸糊得跟上了马赛克一样。要说他看出什么就更扯了,沙海行动从头到尾都没他参与,估计人都认不齐。结果闷油瓶的手停在那没收回去,胖子又放了几张,看手没收,继续放几张,放了几次,手里的照片全到闷油瓶手上了,闷油瓶的手才收回去,跟逗小猫小狗似的,胖子胆子是真变大了。

“咱小哥终于开窍了。”胖子用一种欣慰老父亲的语气说。我和小哥都不理他。

小哥把照片收走也没看,握在手里继续发呆,我和胖子见没戏看也只好继续瞪着屋檐下掉下来的雨滴。

胖子好不容易搞个好玩的,被没收了不甘心,憋半天又说:“小哥你要是不看就先给我看看呗,胖爷也感受感受天真当年的艰苦生活。”

闷油瓶不说话,递给了胖子几张照片,又给了几张,重复几次,把所有照片全给胖子了,全程没看一眼。我在旁边都看呆了,玩还是我小哥会玩,三岁小孩的你给我传球我给你传球都能玩得这么高端。

胖子也呆了,呆完之后嘎嘎乐,边乐边翻照片,还批判黎簇:“小朋友照相技术不行啊,天真你教人不仔细,留后招呢。”

小哥突然说了句:“也挺好的。”

屁,他看都没看。不过我和胖子都给他留面子,他说挺好就挺好叭。


那照片真没什么特别的,我能闻到火烧风硫酸雨海子咸味,估计胖子就能闻到信封里夹的老北京雾霾味,看一会就腻了,第二天随便把照片放桌子上就出门看老母鸡打架了。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丫肖想老母鸡成久了,我拦着才没让他得逞,当初就说好了,老母鸡是下蛋用的,不是给他吃的。

我任劳任怨地去收拾桌面,边收拾边感慨。

黎簇这行为和我当初想断指威胁我二叔本质上区别不大,看上去凶狠,实际上已经处在弱势了,而当年我没得到我想要的,黎簇如今也是,只是现在我的立场转变了,反过来再一看就有点感慨。

收拾着我就发现不对了,谁都知道吴邪没大本事,行走江湖靠得全是心细如发。当年情势太危险,棋差一步就满盘皆输,即使现在我也多多少少有点PTSD。很多细节就算我不去在意,我的身体也会帮我在意。

比如照片在我手里比昨天薄了。

一张两张照片的厚度差别正常人是很难感受出来的,但我不一样,昨天我是以看透黎簇在照片中对我传递的信息为目的来翻阅,如果我认真思考,我甚至能回忆出照片寄来时的顺序、散落在桌面上时的位置和方向。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可能对黎簇我还是没办法等闲对待。

我又翻了遍照片,结果发现确实是少了一张。一张我的照片。

准确说,是我挥舞锤子,笑得挺灿烂还挺傻的照片。去沙海的时候我的计划正逐渐步入最关键的时期,我自己的命、我最在意的人的命都因为我而牵在一个九死一生的计划里,我已经逐渐丧失真心笑出来的能力,连胖子都说快认不出我了。

把小哥接出来后,我的很多素质和能力都退化了不少,其中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我的记忆混乱模糊,通过费洛蒙传递的讯息与冗杂的细枝末节储存在我的大脑里,有些东西现在想来恍如隔世。比如我实在想不出当时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大概是那时候黎簇太傻了,把我也带得跟个二傻子一样,王盟也不知道提醒他老板一声。

虽然黎簇照相技术烂得不行,那张照片照得还真不错,抓住了我那一瞬的神韵,大漠的风沙里笑得没心没肺的吴小佛爷和当年傻乎乎的天真无邪有相似,又不尽相同。文艺点说就是千帆过尽后的蓦然回首,起点和终点汇成了一个圆,我站在圆里,黎簇站在圆外,他隔着圆记录了我身上他看不懂的矛盾与迷惑。

那可能就是他对我最初的印象。

想一想我就知道照片哪去了。

唉,小样儿的闷油瓶,眼神真厉害。

有点好笑。

我沉默着笑了会,把照片放进柜子里收起来,出门抓鸡。今天小爷心情好,要改善伙食,炖母鸡喝鸡汤,便宜胖子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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